(星洲-快乐家庭27日12月2014年)
妈妈,我一直都很佩服您,很完美式一男又一女的把我们兄弟姐妹给生了下来。我的成长岁月中很温馨,不寂寞,有着哥哥,姐姐疼爱之余,身为“弟弟”的我,也有着妹妹这童年玩伴。然而,最引以为傲的是您常对我说,“四个兄弟姐妹之中,只有你让我最不牵挂。从小到大,你都那么的懂事,不需我操心。”
我小时候发音不准,导致性格极度的自卑,内向。除了家人及我很敬爱的外婆外,我没有其他的朋友。犹记得就读小学时的某一晚,我因过于想念外婆,三深更半夜抱着抱枕就想 “离家出走”。由于发音不准,您始终无法知道缘由,还以为我那儿不舒服,焦虑的不停抚慰着我。在知道“真相”后,才啼笑皆非的放下心头大石。天刚亮,您就气急败坏载我去外婆家了。
您对我的语音不全虽有担忧,但从不觉难堪。反之,不断的给以慰藉,全然的相信有朝一日,我得以摒除这缺陷。您那不离不弃的关怀,终于让我突破自己障碍,在中三那一年 “脱胎换骨”,从沉默变成爱说话的小伙子了!
在我年少强说愁的时期,常一个人外出闲逛,您没加于阻止。在我进入叛逆期时候,认识了很多不同学校的同学,您亦让我如常外出,甚至因搞课外活动而在外过夜也不过问。那一段日子,我偶尔还带不同女孩回家,您亦不恼怒,只从旁提醒该与不该。当然,在那“荒唐”的岁月里,我并无犯下什么错误。不然,您也许很早就“升级”为婆婆了哦。
您对我的极度信任,甚至接近放纵的教育方法,我一直都深深感激的。也因为您的这份相信,我不时的警惕自己,一路走来都很乖巧,没有任何让您失望,担忧的举止。对您的两位宝贝孙子,我亦决定应用您对我的教育方式,放手让孩子去探索,成长。您教会了我,多祝福,少牵挂,在错误中学习才是最佳的学习管道。
妈妈,您知道吗?我其实很爱很爱您细说从前。您总是讲得那么地投入,那么的有画面。从您童年时代在郊外自由自在与大自然为伍都日子,到您中学时候被捧为校花的故事,再到您婚后遭遇1969 排华事件及好些不可思议的灵异及“三寸人”事件,我都为之感到震撼,向往及陶醉不已。
我尤爱听您在校的威风史。您说,您那时候有个称号叫“白虾”。因为,那时候的您不只貌美,皮肤还像白虾般,白里透红呢!从不停的收到小纸条,情信,到课室窗口被不同异性的调戏,再从手表店太子爷到金店太子爷不间断的追求。。我只能说,这些过往点滴,比“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女孩”的电影情节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我常幻想,若我不是您的儿子,而是您那个时代的学长,会不会也成为您的“狂蜂”之一呢?
之后,家里出现了某些变化,您的经历给了我很多正面和反面的教材。从您的人生中,我学习甚至复制了一些自己往后的生活模式。在对与错之中,不断的揣摩着。。
面对人生的起落,无常后,您在中年之后终于找到了心中的依归而皈依佛教。我欢喜的看到您的转变。由于不忍生命为己的口欲而牺牲,您坚定不移的茹素近20年了。诚如您皈依的证严师所言,“对的事,做,就对了!”在您身上,我看到了。但,还在学习着。
长大后,我亦避无所避的面对了人生的好些挑战。您不是辅导大师,没有精辟的见解,却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如实的呈现出来给我引导。您说,人生若可以重来,您会更果断的去面对从前。而我,也从您的懊悔中,得到了一些启示。我领悟到这娑婆世界并没有完美,人生只能在不完美之中找寻较完美的路去走。您亦让我明白,人要善良,但不可愚善,爱别人之余,先得爱自己。未来,我深信您会尊敬及支持我的人生选择,就像您对我小时候的信任般。
说来汗颜,也许是性格使然,毕业工作后,我不爱主动与您联络,只把心中的爱藏在心里。婚后,更因忙于照顾孩子及某些因素,我行我素的过了好些日子。走过岁月,开始明白自己的不是。而今,我爱在没有上班的日子找您吃顿晚餐,聊聊天。可是,已持八关斋戒多年的您,每个月有十天过午不食,我得更细心安排,“以免向偶”。
妈妈,欣慰的看到您在迈向人生七十古来稀之龄时,还那么的精神奕奕并找到了人生的方向。现在的您,时而把空间留给自己及儿孙,享受平淡却很当下的生活。时而在机缘的配合下,服务苍生,活出利他的人生。
妈妈,“我爱您”。这是已过不惑之年后,您儿子想对您说的肺腑之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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